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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》50-53(第2/8页)
折子已经批了不少,宁扶疏唤了守在门外的琅云与琳絮,将桌上文书抱去外头马车里。
她一袭衣裙绯红随之消失在顾钦辞视野中。
房门一开一合,灌入几阵寒风,铜炉火星暗了暗。顾钦辞握住袖中那枚玉令,掌温格外炽热滚烫。末了,他将玉石收进怀里,贴身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。
马车行在湿冷长街,自入冬后,枝头黄叶簌簌落尽,沿巷叫卖的货郎少了不止半数,只剩林立店肆的老板揣着棉服袖子缩在柜台后,脚边搁个火盆子聊以取暖。
……万物萧条。
饶是皇宫大内也亦然,御书房外值守的小太监们趁方总管不在,纷纷歪着脑袋偷懒打瞌睡,直到听见一阵清脆悦耳的流苏轻响,连忙吸了吸鼻子重新打起精神。
几人之间相互递了个眼神,霎时齐刷刷屈膝下跪,磕头高度只敢与长公主殿下的云履平齐,额发几乎贴着地。
宁扶疏奇怪看了他们一眼。
这规矩从前并不曾有,显然是宁常雁故意整这一出,专门给她瞧的。
深宫殿宇明光四射,一门之隔的室外苍风呼啸拍窗疾,丝毫吹不散殿内暖如芳菲三月春。热气迎面扑来,宁扶疏扯松斗篷毛领,下一瞬,便瞧见新上任掌印太监方缘贵跪在宁常雁脚边,谄笑着给皇帝捏腿。
宁常雁斜躺在胡床上,眼睑周围覆着浓浓青黑,眉心仄出川字纹皱痕,似乎气色不太好,就连唇色也苍白着。
若在三日前,宁扶疏必会关心他两句。可现在,她望着宁常雁哪怕双目微闭,神情憔悴,唇角却是保持上挑弧度,挂着一抹暗藏算计的诡笑,叫宁扶疏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。
宁常雁这幅模样,实在令她觉得陌生。
宁扶疏踩着莲步慢慢走上前,突然有些恍惚,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行个礼。
正欲屈膝福身,宁常雁蓦地睁开了眼睛,一如既往地唤她:“皇姐来了。”
他抬起靴尖踢了踢方缘贵,那奴才立马收回给他揉腿的手,很是上道地膝行挪开地儿。
“听说皇姐那日回府后便病了,现在身子可好些了?”宁常雁站起身走到宁扶疏面前,脚步空浮,比她这个病了数日的人还要虚弱。
他伸手,想亲昵拉她衣袂。
被宁扶疏不动声色躲开了。
“并不见好。”宁扶疏不冷不热地回话,对他僵硬收手的薄怒熟视无睹,信口编织理由,“我就不与陛下走太近了,容易过病气给你。”
宁常雁压下眸中神色,端出一副懊悔的模样:“说到底,这事儿还是怪朕不好。那几天拉着皇姐日夜操劳,都忘了皇姐是女儿家,身子总归娇贵些,实在不应该。”
宁扶疏冷眼瞧着他捏造出的关切忧心,那叫一个眉目真诚。若非她已经看透小皇帝的真实面目,只怕会一直这完美无瑕的好演技欺骗住。
只听宁常雁又道:“对了,朕前日命人送去的补品,皇姐有吃吗?那是扶桑国上贡的珍品,据说专治寒症,朕想着最是适合皇姐。”
“陛下有送东西过来府上吗?”宁扶疏不知他提这子虚乌有的事,是谓何意。
“皇姐没收到?”宁常雁反问。
“并不曾。”宁扶疏摇头否认。
宁常雁目光顿沉,冷似冰刀瞥向方缘贵,厉声质问:“怎么回事?”
“你最近胆子可是越来越肥了,连朕交办的差都敢偷懒懈怠?”
“奴才冤枉啊!”方缘贵连连磕头认错,“这差事奴才交给小夏子去办了,千叮咛万嘱咐他务必送到长公主殿下府上才行,这……”他小心觑向宁扶疏,“这奴才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,陛下……奴才实在冤枉啊!”
“一群废物。”宁常雁低骂,似是当真动了气,“朕平日白养着你们了,自己滚去领二十板子,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当差。”
方缘贵恭恭敬敬地叩头:“谢陛下恩典。”
他当即弯腰退下,哪敢再晃到正处于气头上的皇帝面前碍眼。可没走两步,骤然听见陛下森冷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:“等等,你刚才说的那个小夏子……”
方缘贵转身:“陛下想怎么罚?”
“杖毙,以儆效尤。”宁常雁毫不犹豫,也毫不留情,“今后朕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事。”
宁扶疏静默旁观着一切,暖炉就在她身侧,银丝炭燃烧正旺,映出丝缕红意。可她却捏出满手涔涔虚汗,仿佛这地龙是冷的,炭火是冷的,笼罩在她四周的空气也冰凉沁了深深寒意。
方缘贵口中的小夏子是黄世恭的干儿子,从前最受黄世恭器重,也因此跟黄归年及长公主府关系最好。
宁扶疏心如明镜,宁常雁杖毙的,哪里是一个普通小太监,压根是本不应该亲近长公主却偏偏亲近了她的人。
可亲近长公主府的,岂止御前宫女太监,更多是满朝文武官员。那句以儆效尤,儆的是其他奴才往后务必恪尽本分,认清主子是谁。同时也一语双关地儆宁扶疏,若再结党营私,她身边的人下场便如同黄世恭和小夏子一般。
……不得善终。
“陛下。”宁扶疏短暂闭了闭眼唤他。
“皇姐要为小夏子求情吗?”宁常雁反问,脸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少年笑意。
“非也,我是想为自己求个恩典。”宁扶疏无声吸气,启唇说出她打了一路的腹稿,“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这话,我如今算是真正领悟到了,咳咳咳——”
她没有敷粉描眉的容貌清丽,这一阵牵动肺腑的凄冽咳嗽间,唇色煞白,更是冲淡三分妩媚与娇艳。
温温吞吞接过宫女递来的温茶润喉后,续道:“许是少时残留体内的余毒作祟,我这些时日深感嗜睡头晕,畏寒惧风,四肢麻木无力,数罪并发地折腾着身体,精神日愈衰沉,恐怕是没法再理政议事了。”
“陛下再过一个月便年满十六,可以接过父皇留下的担子临朝亲政了。”宁扶疏道,“而我,也该找个清幽僻静的别院好好调养身体,争取多活几个年头。”
“我的意思,陛下可懂?”
“自然是皇姐的身体最重要。”宁常雁果然假惺惺接话,“朕虽舍不得皇姐,可如若因为朝政繁琐而害得皇姐缠绵病榻,那就是朕的不懂事了。朕现在长大了,可以为皇姐分忧了。”
他问:“皇姐选好养病的地方了吗?”
“选好了。”宁扶疏淡声道,“金陵喧嚣,怎么都不合适。若住在京畿别院,也难免时常有高朋旧友拜访。”
她说着,看了眼龙涎香袅雾如丝,在半空盘旋出一条虬龙:“陛下可还记得朝歌?”
“皇姐是说,父皇赐的封地?”宁常雁道。
“不错。”宁扶疏点头,“既远离金陵足够幽静,又有现成宅子,无需花银两修葺装点,能节省不少时间。”
最要紧的一点,只有她回了封地,百官才会相信长公主是当真放权让政。至少明面上,两相再无往来,长公主党不复存在。
这样,宁常雁才最放心。
也才会放下对她的提防。
作者有话说:
第二更在路上啦,还差一点点写完,大概九点钟能发出来。
小皇帝会暂时下线一段时间,不能让他影响到疏疏和顾狗谈恋爱(bushi,等疏疏杀回来)
感谢在2022-06-30 18:00:00~2022-07-01 15:00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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