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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》44-46(第3/9页)
揉动着:“这里,有了陛下的孩子,我要当母亲了。”
宁扶疏看着她温柔的动作,难掩惊喜:“阿雁知道吗?”
“还没同他说。”李月秦轻描淡写,“但他素来不喜欢我,就像先帝不喜先皇后,没有爱屋及乌的感情,大抵也不会喜欢我生的孩子。”
“可朝歌你同我都是女子,应当能够明白我为人母亲,为人子女的心情。我想用腹中这个孩子求求你,求你饶母亲一条性命,好不好?”
宁扶疏柳眉轻仄,微抿的唇线足以透出她的答案。
朝歌长公主之所以能在男尊女卑的时代稳坐朝堂巅峰,靠的不仅仅是尊贵的出生和先帝给予的监国大权。更是她比寻常男子更了得的魄力与气度,手段非常,杀伐果决,当断则断。
被李月秦泪眼盈盈地注视着,她一时间没细想那句用腹中孩子相求所谓何意,到底是极尽无奈地长叹出了声:
“对不起,唯独这件事,我不能答应……”
“月秦!”话没说完,宁扶疏蓦地瞪大眼睛,急忙伸出手臂阻拦突然冲往昭阳宫殿门的女子。
可李月秦不知从哪儿来的巨大力气,猛地推开宁扶疏挡在半空的手。
拿自己的头,狠狠撞向铁制门环。
兽目怒睁,露齿衔环的朱雀铺首顿时浸染殷红血迹,如威猛凶兽食人肉饮人血,在昏暗宫灯下异常森谲可怖。
李月秦额侧的血窟窿源源不断渗出鲜血,她那怀着胎儿的肚子似乎也撞着了殿门,有血珠蜿蜒流淌过腿根滴落地面。重伤之人瞬间失去浑身力气,背脊虚靠结实殿门缓缓下滑,屈膝跌倒。
宁扶疏何曾见过这等场面,霎时被吓得后退半步,不慎踩到曳地衣裙,一个踉跄险些也同李月秦一样摔倒。
她抓着琅云小臂,阖了阖眼,血污却恍似刻在眼皮子内挥之不去。这反倒促使她镇定回神,凌厉眼刀扫过愣愣站在原地的抬辇太监:“都愣着作甚?还不快传太医!”
月影弄宫墙,小太监匆忙奔跑的身影倒影其壁,听闻脚步凌乱。琳絮天生大力,打横便将李皇后兜膝抱起,三步化作两步走,把人放在昭阳宫偏殿床榻上。
一早备着给长公主沐浴之用的热水此时盛满铜盆,巾帕浸没又拧干,琳絮欲替皇后娘娘擦拭头上血迹。
却不料,床上的贵人别开了脸。
似拒绝收拾伤口,低低唤了声:“朝歌——”
宁扶疏接过那块布巾,走上前。
李月秦这回没有闪躲,任由她动作轻柔,碰过自己阵痛不已的伤口和久皱不舒的眉头,但并不能缓解什么。因头部与腹部剧烈疼痛,只能勉强发出打颤气音:“朝歌,我这一生坎坷,时至今日属实没甚么可留恋的……”
“蹒跚学步时痛失父母,虽幸得姑父姑母悉心照料,可他们终究是要离我而去了……及笄婚配之年难违父命,嫁入这四四方方的深宫,自此与心上萧郎陌路永别……与一个互相不爱对方的人,表演外人眼中那和睦的帝后伉俪情深,身心疲倦……”
“自入宫后,更没有一刻属于我自己。”
她低低一笑:“如今,总算是到头了。”
“别说傻话,御医马上就来。”宁扶疏给她盖好被褥,继又往里头塞了一个汤婆子。
无论她和李月秦私交如何,宁扶疏都做不到看着两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,她尽力安慰:“就算从前再难熬,现在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,母子连心,往后会慢慢好起来的。”
“母子连心?”李月秦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,眸中水汪汪的苦涩蓦地结成森寒冰棱,阴戾刺向她,“长公主也会懂这般亲情深眷吗?”
“你重欲冷情,铁石心肠,此生注定落个众叛亲离,孤寡一生的下场!可我仍旧不死心,妄想用自己和这个未出世孩子的死,换你一点点心软与怜悯,将对我的一点点情意转移到母亲身上,给她一条生路。”
她沙哑声音落下,换作沉寂如灰的眼睛闭上,仿佛再不愿看这八苦人世。
只将平生最后一点留恋交到朝歌长公主手里,而自己,精疲力竭,苍白唇瓣晕开一抹几不可见的浅淡笑意。
宁扶疏无端从这丝笑中,读出了解脱意味。喉咙似蓦然被堵住,几度张嘴,都发不出丁点声音。
她缓缓摊开手,看血水洇染掌心纹路。
先有赵参堂骂她冷血无情,后有关押诏狱的赵氏九族戳着她脊梁骨骂心狠手辣。
而今就连李月秦也说了同样的话。
注定众叛亲离,孤寡一生吗……
作者有话说:
宁扶疏(自我怀疑中):他们都说我会众叛亲离,孤寡一生。
顾狗:长公主殿下和熙平侯琴瑟和鸣,永结同心!再学不会就把你们炖了!
没错,疏疏搞了两章事业,而顾狗还在驯鹦鹉!
? 45、争宠(双更)
御医到底是来晚了。
又或许, 纵能治得了病,却医不好心。
李月秦孤身等在昭阳宫外,没有带一个伺候的婢女或太监。她早存了死志。
与宁扶疏手帕交多年,她应当预料到的, 就算自己哭得再歇斯底里, 求得再卑微真切, 凡事皆以国法为金科玉律的朝歌长公主,不会因此答应她的求情。
于是她用一身性命,和腹中皇嗣的性命,来赌宁扶疏能够心软一些, 换赵李氏一条生路。
这才是她真正目的。
宁扶疏在月下窗前静坐良久,目光空洞地盯着那灯火轻曳如豆, 红烛临风泣泪,任那龙涎香飘袅沉晕, 整个人宛如雕塑石像般一动不动。
细数起来, 她和李月秦见面次数甚少,在今日之前, 也不过生辰大宴与中秋家宴交谈过二回。自己与这位李皇后, 当属没多少情意才对。
可如今望着阖宫太医摇头叹气,宫女沉默着为殡体整顿敛容, 榻上女子蜷曲的手指褪去所有温度,逐渐僵硬。
心脏像被挖空了一块,生出自责埋怨,也开始怪自己方才是否过于不通情理,害得正值花季的芬芳凋零陨落。
宁常雁脚下生风地赶来, 小跑着跨过昭阳宫殿门时, 不慎被门槛绊了一下, 险些趔趄摔倒。他鞋尖沾着深夜露水白霜,肩头落着枯黄树叶而不自知,应是已然熄灯睡下了。
听闻消息连玉冠都没来得及束,一路匆匆,更是气息没喘匀就问:“怎么样了?”
宁扶疏站起来,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不像话:“你去看看她吧。”
宁常雁快步走到拔步床前,垂眸见榻上女子眉黛唇朱,香腮胜雪,容貌姣好与前日相见时别无二致,嘴唇动了动似想呼唤她的名字。
可下一瞬,他瞥见立于床头的宫女手里拿着螺子黛与口脂。
自然认得那是女子描眉点唇所用物什,心跳倏尔漏了一拍,视线阴沉扫过跪了一地的太医:“你们,都给朕说话!皇后究竟怎么样了?”
太医当即俯首磕头:“臣等尽力了……”
“尽力?”宁常雁紧皱眉头追问,“那她怎么还睡着?怎么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朕?”
阖宫太监婢女一应下跪,将呼吸放得小心翼翼,以此来悼念皇后娘娘薨逝。
一时间满室沉寂,夜晚冰凉空气生生凝滞出浓稠的压抑。宁常雁再怎么自欺欺人、再怎么不肯承认,这晌也该懂了。
他胸腔剧烈起伏,猛地一脚踢在了太医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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