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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卿卿误我》30-40(第8/14页)
杯杓,目光未在卿卿身上移开一瞬。
卿卿还没有真真正正地步入登云梯踏跺,一道拉长的响声,突然传入了在场所有之人的耳中:“吾闻谢世子风流,退与魏国昭阳公主的姻亲,原来如此!”
谢律神色未变,卿卿脚步一收,仔细看向谢律,这才发现一点。
今日出席国宴的谢律,用了一张新的假面,这张假面形容苍白秀逸,有弱质病态之感,但因为覆盖了真实的面部肌肉,才显得他整张脸的神情相对往日而言不那么生动。卿卿这才懂了,谢律平日里习惯了以假面示人原来是真的。
卿卿不理那人的调侃,低着头匆匆地走上台阶,来到谢律身后。
今日陈国是东道主,陈王谢玉琅称病,主位上由韶音公主萧子胥坐镇,谢律在旁侧,与渝国使臣位置相邻,与魏国方既白诸人相对,谢律将一侧红案让给卿卿,卿卿落座之后,目光便立即和对面的方既白相碰,也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感觉到,方既白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瞬。
应该的确是错觉,魏国的宰相,怎么会多看她呢。
但谢律的感觉不会错,方既白,似乎觊觎他的卿卿。
早在卿卿出现的那一刹那,韶音公主稳重端方、淑仪和畅的脸便出现了一丝裂纹,今日是何等郑重的场合,谢律竟如此不知轻重,将卿卿带来这里,还打扮得如此艳丽庄重。这里群狼环伺,呵,说不准一会儿便有人相中她,将她带走。
韶音公主宣布开宴,美婢如云,自双柳桥后走出,衣袂飘拂,与冬日琼枝相映衬,犹如雪顶美葩。
美人斟酒,更是妙处无穷。
一行人舟车劳顿,旅途疲倦,来到陈国之后也无心闲逛,了解陈国的风土人情,此刻见了陈国这些肤白腰细的美人,方觉天下之美莫过于吴越,乃是一句大实话。众人都眼前一亮,那朱友容更是装也不装一下,直接上手,摸了摸美人如玉的皓腕。
“王爷住手……”美人嗓音也细,像枝头的黄鹂鸟。
朱友容伸臂一拽,将美人嘤咛扯入怀底,美人娇躯轻战,花容失色,朱友容堂而皇之地揩油,直至韶音公主不悦地将她叫退,美人如蒙大赦,从朱友容怀中起身逃走了。
看着美人轻似烟儿消失在柳树之后,朱友容十分不满,直接朝萧子胥嘟囔:“韶音公主,我不过是碰了她几下,你这……忒小气了些!”
韶音公主笑道:“陈国美人众人,她不过是中人之姿,待酒宴结束之后,使君在馆驿下榻之处,要求只管提,下人会为使君置办妥当。”
这渝国朱友容不愧是个急色之人,筵席才开始,他就开始惦记起姬妾了,陈国也是大方,那美人已算得上罕见,还有更漂亮的,居然能随便塞给朱友容?
不过,今日谢律身旁的那个美人,他们也是一见方知,天下间竟有此等绝色,朱友容眼皮子浅,没看出,谢世子的这个外室,才是美人中的范典,大丈夫当倾囊以求之。
朱友容被韶音公主所安抚,坐下吃了几碗酒,腹内宛如烈火烧灼,但那酒水也与寻常酒水不同,越是浓烈醉人,他就越想吃,吃到后来,已是两眼模糊,胖墩的身体稳不住了左摇右晃,得亏一旁之人提醒,他这才醒过神来,哦,这是在国宴上。
相比于朱友容的失态,方既白一直在浅饮低啜,推杯换盏间,眸光却如狼地盯着谢律身旁的卿卿。
就连一旁的书生,都惊讶莫名。
前夜大雪,左仆射突然对自己说,谢律养了一个小外室,听说容色不错,他有见面的欲望,如今见了,左仆射这副神态,莫非……
谢律身旁的卿卿浑然无察,她只是垂眸分着酒水,记得修严爱用梅子佐酒,吃酒之后,用甜品压一压酸冽,卿卿这里,有奶酪,有甘蔗水、蜜豆、油酥、山楂干,还有冰湃西域紫葡萄,她试着给谢律调制奶酪呢,头也没抬一下,纤纤玉手握着觥筹,向上扬起,袖口沿着藕臂滑落,露出更加皎然白腻,宛如春笋般的手臂肌肤。
谢律面具之下的脸已经耸眉。
方既白,尔敢。
方既白还真的敢,酒过三巡,众目睽睽之下,方既白举酒向谢律走来。
当他停在谢律面前的那株高大粗壮的老柳之下时,方既白左手拨开枯藤老枝,言笑晏晏地向世子推杯:“此女容色姣好,甚得我心。”
全场哗然。
方既白老谋深算,不近女色,身边从未传出过任何桃色丑闻,多年来孑然一身,这还是头一次,对一个女人感兴趣,甚至冒着得罪谢律的风险,当场说出这样一句话!
谢世子那张脸,看着却似云淡风轻,不改颜色。
卿卿刚才好像还没反应过来,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,直至场中一片寂静,她才唰地抬起头,一绺头发不知为何偏在此时落下,恰巧遮住了卿卿耳后的花苞红痕,没有人看见,魏国左仆射眸色暗了一瞬,随即恢复如初。
后知后觉的卿卿,这会儿才终于咂摸过意思来,刚才魏国左仆射方既白说了什么,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她一怔,美丽而清澈的杏花水眸瞪得圆圆的,愣神看向方既白。
柳梢头一点积压未融的碎琼在冬风挑衅之下剥落,正中卿卿的眉心,冰冷的感觉,冻得她轻轻激灵,却也不知道,是雪更冷,还是身前的方既白更冷。
不过,有了上一次谢铁笛开口向谢律索要她的经历,和这些时日的情浓缱绻,卿卿的心坐得稳稳当当的,她相信谢律,不会有意外。
作者有话说:
意外有了。
? 第 37 章
一片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, 上首的韶音公主,扬眉插进来一语:“方使君,此女乃世子外室。”
方既白深感懊丧, 感慨道:“原来名花倾国, 却已有主, 是在下唐突了。”
他向谢律赔礼, 又向卿卿赔礼,卿卿坐得直直的不敢动,目光凝定在谢律身上,方既白微微笑道:“娘子烟姿雪色, 风华无出其右, 方某有幸一睹玉颜, 不枉南国之行。”
谢律取下了案边的剑。
剑为利器, 也为礼器,此际尚未出鞘, 谢律反手持握剑鞘, 以剑柄稳当地托住了方既白下拜作揖的右臂,将他扶了起来,方既白目光清湛,有心穿破谢律脸上裹着的一层甲胄,窥见淮安世子此时真实的情绪。
谢律目光微动, 良久,他用压低喉音的嗓,淡淡一笑:“使君僭越了。”
“是, 是, ”方既白汗颜无比地垂袖, “逐美之心, 人皆有之,在下对世子的外室如此唐突,大是不该。”
他咬死了“外室”二字不肯松口,这两个字上的停顿似乎重些。
一直给卿卿无限压迫感的方既白终于退去,卿卿至此胸中也松了一口气。
谢律不会将她送给别人的。
她将调好的甜品素手捧着,端到谢律的案前,柳眉轻展,眼波宛如荷塘被掀翻的浓叶下泠泠的水痕,清光漾漾。
这乱世,人命有的时候宛如草芥,女人更是像货物一样被随意转送,不论是素不相识,还是床头的爱妾,都可以被赠出,几经辗转,最后红颜薄命,锦囊收艳骨,徒留扼腕叹息。所以,卿卿才会那么在意谢律真正允诺她的名分,只有真正的妻,才是永久稳固的,可以抓在手里的东西。倘若谢律对她是真心,有尊重,他一定能明白她的处境和她的心意,所幸,她还是等到了。
酒吃够了,朱友容那厢里又传出了异动,哗然声中,陈国和魏国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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