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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昏嫁》81-100(第9/25页)
着,视线不知落在何处,听到询问声,她甚至愣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。
“我,我在……”
她刚要回答,目光却从崇林身上越至了他身后那人。
“陛,陛下?!”云珠心下微惊,半真半假地做出一副惊恐之状,转过身朝着不远处的男人叩了个头。
裴衍之的目光幽深晦暗,墨玉一般的瞳眸里好像积蓄着暴风雨即将来临前黑沉的云,他死死地盯着云珠半晌,语气冰冷地问:“你在做什么。”
他说着,视线又忽而落在了她手里抱着的那一抹紫色之上。
那是……傅吟惜曾穿过的衣裙!
“你在做什么?!”他再一次发问,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,他竟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。
? 第 90 章
云珠惶恐地半个身子趴伏在地面, 双臂环在身前,将紫裙紧紧拢在怀中,好半天才用沙哑带着哽咽的声音开口:“陛下, 奴婢,奴婢只是想来陪陪姑娘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她便立刻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势的威压从头顶上方传来,逼得她下意识噤了声。
紧接着,冷如冰霜的声音响起:“拿着她的衣裳, 哭哭啼啼地陪, 你是在哭丧?”
云珠感到不妙,因为崇林的“提醒”, 她这几日无法将傅吟惜不善泅水的事透露出去, 可见着凤华殿没有半点动静,搜寻的人又在继续,她不得不得出来演这么一出戏。她原本只是想让这玉清宫的人慢慢接受王妃离世的事实, 继而从下至上让裴衍之也相信这个结果,可谁想会在此碰上。
她的演技在崇林面前尚且能过得去, 但在裴衍之眼下, 只怕会被轻易看穿意图。
云珠不敢抬头, 僵着身子一声不吭。
崇林见她一副瑟缩惶恐的模样,心下不忍,想了想,替她解围道:“陛下, 听闻云珠自小与王妃一同长大,这次王妃出事……她一时失了规矩, 也是情之所至, 还请陛下看在王妃的面子上, 宽恕与她。”
云珠没想到崇林会帮她说话,但她反应极快,立刻跟着道:“请陛下饶恕,奴婢再也不敢了!”
裴衍之的视线扫过太清池中仍在搜寻的木舟,池中的水比之前几日已然少去许多,木舟在其上四处飘荡,上头的宫人禁军一刻未歇地还在配合打捞。
明明宫中已经流传着傅吟惜身亡的消息,可只要没有他的旨意,无人敢停下搜寻。
“都退下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裴衍之终于再次开了口。
崇林一听,微微一愣:“陛下的意思是?”
“让杨巍的人都先退下。”裴衍之说完,提步便朝着之前傅吟惜落水的位置走去。
崇林心中意外,但也无法多问:“是。”
见着裴衍之走远一些,崇林这才将云珠从地上扶起,劝道:“不管王妃是否还活着,你自己都要善自珍重,至于陛下他……只是一时无法接受,并非真的气你在这里为王妃哭。”
云珠一边摸着眼泪,一边起身,模模糊糊地道了声谢后,道:“今日是我错了,只是等了这么些天,我实在太想念我家姑娘了。”
“我自是明白你的心思。”崇林叹了口气。
云珠垂着眸,想到刚才裴衍之离开时说的话,眼眸一转,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对了,适才陛下吩咐让杨统领的人退下,这是不打算再搜寻我们家姑娘了吗?”
崇林一顿,摇摇头:“陛下的心思,我又如何能猜得到。”
话是这么说,但崇林却也有云珠一样的想法,不过即便接受傅吟惜身亡,可若是连尸首也寻不到,待日后回到城中,该如何向傅家交代。
云珠也是傅家的人,有些话自然也不好当着她的面说。
崇林将云珠打发离开,这才转头去找杨巍,等一切妥当,裴衍之却还留在之前的位置,没有走动半分。
“你也退下。”
崇林还未来得及靠近回禀,一道淡漠疏离的声音便响了起来。
“……是。”
崇林应着,却并没有离得太远,他退到烟光台前的一处花坛旁,整个人掩在其之后,默默地候着。
连续几日挤满了人的太清池一时间空旷安静下来,裴衍之站在那里,从始至终没有挪动半步,从崇林的位置看不清他到底在看着什么,但总归是望着那好不容易归于平静的水面。
就这样静默着,大半个时辰悄悄溜走。
崇林站得腿疼,也不敢吭声,看着裴衍之依旧直挺的背影,心里愈渐担心起来。
吴景方才曾来过这里,但因着裴衍之吩咐在前,崇林就没让他靠近,而是让他先去凤华殿等着,以防裴衍之再一次晕倒。
又过半个时辰,太清池旁的人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就在这时,一道温和轻柔的女声从崇林背后传来——
“崇林。”
他微微一愣,立刻转过头看向来人:“奚夫人,您怎么过来了?”
谢奚鸢穿着一身水绿色襦裙,即便怀胎五六月,其身段依旧纤瘦清冷,站在那里总觉单薄。
她抿唇淡笑了下,目光缓缓望向太清池的位置,道:“我在花园散步时碰到了吴太医,他说,陛下将禁军的人通通撤了,一个人在太清池,不知想些什么,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寝殿,他心里担心得紧。”
“……是,陛下还说不想让任何人打扰,所以小的只能先让太医回去。”
谢奚鸢点点头:“陛下这个样子,怕也是慢慢意识到吟惜不可能还活着,我想,你之前拜托我的那件事,或许是时候说出口了。”
崇林自然记得是何事,不过他还是有所迟疑:“这个时候说,会不会适得其反,以陛下如今的状态,也许让他慢慢想明白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”
谢奚鸢淡笑着摇了摇头,道:“你虽是他身边极为亲近之人,可到底还是不了解他,他或许能够自己想明白,可以他固执的脾气,就算想明白,他也不会接受放弃继续搜寻,除非有人将利弊得失清清楚楚摆在他眼前。
“吟惜的事固然令人伤心,可他身为一国之君,除了儿女私情外,还有许许多多的人,许许多多的事需要他,旁的不说,便是这次刺客一事,关乎他性命的事,他有过问过几次?”
崇林哑口无言,他当然明白谢奚鸢的意思,否则从一开始也不会去请她帮忙劝说裴衍之。
“那,那就麻烦夫人了。”他垂下眼睛,躬身拱了拱手。
裴衍之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时,周身沉静的气息顷刻间冷了下来,他没有说话,这种反应倒像是一种本能。
一种不愿让人看破其内心真实情绪的自我防卫本能。
谢奚鸢对此太过熟悉,在裴衍之还不足十岁时,他就已经养成了这种足以让不熟悉他的人敬畏退避的能力。
她因这熟悉的反应微微勾了下唇,慢慢走上前,在距离他还有两步的位置停了下来。
这也是裴衍之最为习惯的相处距离。
“阿衍。”她轻声唤道。
裴衍之从脚步声的轻重便已经听出来人是谁,因此听见声音时,他并没有太多反应。
谢奚鸢对他的沉默已经有所预料,见他没有开口让她离开,便知他并不排斥自己的靠近,于是她继续往前了半步:“阿衍,是时候回去了。”
裴衍之的目光中没有分毫波动,只是微微启唇:“姐姐来这里,就为了说这句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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