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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》40-43(第2/11页)
魂,死不瞑目。
那会儿的顾钦辞是否也像这般痛心疾首,甚至夜晚独自一人躲在被窝里,将脑袋埋进棉褥,暗自啜泣掉眼泪。
又顶着红肿眼睛散着披肩墨发,一身罗衾执缨枪,横扫五更寒天的练武场,风雪盈满袖。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终才百战不殆。
然后……
却成了困缚在金陵的鸟雀。
宁扶疏抿抿唇,话不知是对谁说的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朔罗奸诈,不全是你的错。”
“谢殿下宽宥之恩。”顾钧鸿失态只是一瞬,随即敛藏好伤神情绪,“但臣身为主帅,本该尽力护他们安然归家回故国,如今却因臣一人疏忽纰漏,致使三万弟兄命丧荒野,便是臣的错。”
“殿下可否认得这是何物?”他单手伸进怀中,掏出了一块石头。
黑黢黢的,形状不规整。
和长公主府后院任意捡块假山石瞧着也没什么区别。
顾钧鸿紧接着抽出行军之人藏在袖内备用的匕首,拔除外鞘,登时,那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头恍如突然吸纳天地灵气具有了魔力,锵地一声,将匕首刀刃牢牢吸住。
“磁石?”宁扶疏道。
匕首为铁器,而磁石吸铁,这是千年后家喻户晓的基本常识。
顾钧鸿把东西放下,续道:“古宛边防主将与臣乃君子之交,彼时楚军遇伏,他捉了臣去,想问清楚大楚为何食言撕毁两国盟约。这才知晓,原来一切都是朔罗的阴谋诡计。”
“三万楚军丢了性命已成不争事实,古宛心中有愧,主动提出帮臣打扫残骸遍地的战场,并护送臣回楚国。”
“这块磁石,是臣在众将士遭遇伏击之地发现的。巧的是,彼时它正粘在指引行军方向的指南罗盘底部……”
野外行军都会用罗盘定南北,只因天地间自然存在着磁场,是以罗盘虽回运而针常指南。
但若在罗盘底部加上一块磁石,便不同了。
往往磁石在哪儿,指针就指向哪儿。
如此,也就能解释通为何原本向西边朔罗进军的兵马,误闯入了东边古宛的国境。
宁扶疏听见一阵骨骼咔咔细响。
顾钦辞紧捏着拳头,几乎咬牙切齿地开口:“是谁?”
“兄长此番行军带的监军,是谁?”
大军每前行一个时辰,监军需检查引路罗盘及天气地形。如有异常,需及时上报主帅,这是不容置喙的军令。
顾钧鸿腿脚不便,做不到钻爬罗盘底部亲力亲为查验。又秉承着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他自是信监军的禀报。
直到出了这桩祸事,纵然他再不肯承认,也不得不相信,是监军背叛。藏磁石于罗盘,故意将大军引错方向。
顾钧鸿道:“监军名为庞耿。”
“打扫战场时,我特意留心,却仍旧没找到他的铅牌,想来人是进入埋伏区之前,叛逃了。”
“这杀千刀的……”顾钦辞咬碎一口银牙,“最好别让我抓到他,否则,我必施凌迟之刑,拿刀子割下三万块皮肉,给枉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!”
他胸腔剧烈起伏着,宁扶疏是能理解的。
并非不能败,而是将军百战死,当牺牲在浴血厮杀之后。边关每一个将士都该为江河锦绣而亡,壮烈如泰山。不该死在阴恻恻的人心诡谲,狡诈算计之下。
可理解归理解,宁扶疏这会儿却必须道出真相,兜头泼他一瓢冷水:“侯爷怕是没有报仇的机会了。”
她反问:“大将军口中说的这位监军,是否为朝中兵部正四品军器监之子?”
“正是。”顾钧鸿道,“殿下认识此人?”
宁扶疏闻言心想,这不巧了吗。
她今日一天之内,接连听到了两次庞耿的名字,说道:“算不得认识。只是正逢本宫的影卫晌午时分上报,说在朝歌郡发现一具无头尸,同时在死者身上找到一块楚兵铅牌,上面所刻,正是庞耿二字。”
“他死了?”顾钧鸿皱眉,“殿下可知凶手是何人?”
“这不是本宫尚未来得及审讯细问,驸马爷便来了嘛。”还扬言要为她怀孕,给她生孩子。
宁扶疏话音揶揄,意味深长瞥过顾钦辞,然后才将话题牵回正轨:“那凶手如今正关在公主府暗牢中,大将军若想知道什么,倒是可以亲自审问。”
顾钧鸿满心挂念着三万将士的冤魂,难免猜疑庞耿之死是否和他通敌叛国有关,道:“劳烦殿下。”
宁扶疏命人在仓库中翻找出一张轮椅。
顾钧鸿完全不需要旁人伺候,他双手掌心压着硬质木榻板,借用双臂强悍力量支撑起下半身残废,微微悬空。继而找准方向,后手肘使劲儿把自己向前抛,身体不偏不倚恰好落在轮椅上。
也不需要旁人推波助澜,他两只手各自握住左右木轮促使转动,便能前行。饶是经过门槛时,亦有一套办法。
大楚律,除三司审判疑犯定罪,或惩戒罪犯处刑,无论权贵勋爵,或皇亲贵胄,任何人不得动用私刑。朝歌长公主身为当今天子嫡姐,同样无权违逆老祖宗律例。
但这是明面上的东西,私底下,就算她真的手重弄死几个人,只怕小皇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。
因此长公主府内暗牢设得隐秘,以园林假山洞口为起点,再经几道机关石门,寻常人不可能发现洞中有乾坤。
宁扶疏魂穿半年有余,今夜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。走过三道石门后,空气逐渐变得潮湿寒凉起来。幽黑石道望不见尽头,仅靠石壁两侧几盏火光昏黄微弱的油灯勉强视物。
倏尔,恻恻阴风刮得壁灯摇曳晃动,亮在宁扶疏左前方的一盏灯蓦地熄灭,噗嗤冒出丝缕白烟。
她恍惚被吓了一跳,双肩小幅度打了个激灵。
手中捧着的暖炉虽温热,却不足以在森冷如阴曹地府的环境中,给予她安全感,下意识想伸出手去搀扶石壁。
可顾钦辞还走在她身后,宁扶疏不太想被他瞧出自己的胆怯。
她深提一口气,忽然出声:“侯爷,前路湿滑,你走前头去,小心护着大将军。”
顾钦辞视线落在宁扶疏紧绷的背部,淡淡应声:“是。”
而后上前半步,蓦然握住宁扶疏意图攀石壁的手腕。又趁她愣怔,弯腰兜起她膝窝,将人打横抱起。
宁扶疏骤然瞪大眼睛,想挣动想出声斥他。
顾钦辞手指轻飘飘抵在她唇上:“嘘——”
他神情睨过前方,正是一处拐角。顾钦辞刻意放缓脚步,让顾钧鸿的轮椅先行,同时借石墙曲折,隐在顾钧鸿的视线暗区,微微俯身凑近宁扶疏耳畔,温热气息与清晰话语贴耳传递。
“兄长在前面呢。”他嗓音轻哑,“殿下应该不想让人知道,您不仅怕疼、怕狗、怕高,而且还怕黑吧?”
宁扶疏耳垂微烫,自己的老底被顾钦辞揭了个干干净净。硬生生把话咽下,只能用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他。
顾钦辞嘴角不由自主挂上一抹低笑。
他很喜欢宁扶疏这双杏眸,分明端着嗔怒神色,可她的眼瞳实在太亮了,似春水潋滟,像秋水凝波。凭白减轻两分凶意,增添两分委屈。
也亏得她上朝时有垂帘遮面,亏得朝堂百官不敢直视凤颜,否则只怕慑不住人。
顾钦辞步子稳健,又道:“殿下再气恼,也不该怠慢自己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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