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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我佛不渡癫公》40-50(第2/19页)
濯枝无奈地说:“这不是母亲希望的么,怎么又不高兴了?”
“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!”
“上个月儿子受凉,母亲给儿子吃了两粒药。”秦王妃的手猛地僵住了,傅濯枝不禁握紧了她,给她暖手,轻声说,“母亲来看望儿子,还亲自给儿子喂药,儿子当时真高兴啊。母亲走后,儿子哭了好久,满心以为母亲终于愿意多看儿子一眼了……第三天,儿子的病好了,脑子也彻底清醒了,想起病时的苦笑,不禁乐了,做梦,真真是做梦,母亲明明盼儿子早死啊,怎么会那般慈爱温柔地喂儿子吃药呢?”
秦王妃想收回手,傅濯枝握得更紧,像是在挽留,彻底放开前的挽留。
“那天,嬷嬷又拿了药来,说统共要吃三服。儿子吃了,却偷偷刮了两粒药的一丁点儿,然后拿出去让外边的大夫瞧,大夫说一粒药是治病的,另一粒药却了不得,是类似于五石散的丹药,急急忙忙地告诫儿子千万不能碰。”傅濯枝叹了口气,盯着王妃手背上的青筋,觉得它们像狰狞的蛇,“儿子知道什么是五石散,问大夫这两种药是怎么个类似法,大夫说起先不如何,服下还会神明开朗,可却是上瘾的药,吃多了,毒入骨髓,烧筋毁骨,致瘫致死。大夫说这药外头不许卖,问儿子哪来的,儿子实话实说,是母亲给的,大夫给儿子把脉,说奇哉怪哉,不像个傻子,怎么还说胡话,哪有母亲会做这样的事?母亲啊……”
他强硬地拿起秦王妃的手,让她给自己拭泪,笑着说:“您真是让儿子大开眼界。”
秦王妃漠然地说:“你只吃了两粒罢了,我断断续续吃了两年了,还没死。”
“父亲吃了吗?”傅濯枝好奇。
秦王妃没说话。
“原来比起父亲,您更恨儿子。”傅濯枝松开秦王妃的手,转身走了,走出内寝的时候,母亲在后面叫了他一声,他没有答应。
路上碰见了院子里的人,说王爷叫人把圆子撵出去了,为了两只小畜生闹得家宅不宁,简直是胡来,勒令他去祠堂罚跪三日,以思反省。
傅濯枝没说什么,不紧不慢地往院子里回,路上撞见来看猫的七皇子。
“傅鹤宵,我在府外等了你快两刻钟了,你唬我……你怎么哭了?”七皇子的抱怨变作担忧,伸手摸傅濯枝的脸,“鹤宵,这是怎么了?谁打你了,还有手,怎么都是血!”
七皇子的手是暖的,傅濯枝握住,呆呆地蹭了蹭,说:“堂兄。”
七皇子吓死了,“到底怎么了!”
“对不住,让你白跑一趟,我没有猫了。”傅濯枝茫然地说,“养只猫而已啊。”
七皇子看了眼神魂离体似的傅濯枝,又看了眼后头神情不大对头的长随,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。可他不知该怎么安慰,囫囵地抱紧了傅濯枝,哑声说:“鹤宵,长大就好了。咱们都是雀,要长大才能化鹰啊。”
“我长不大了吧。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毒死了。傅濯枝趴在七皇子肩上,闷闷地问他,“你想做太子吗?”
长随无声地退了下去。
七皇子沉默了片晌,说:“我做不了,那个位置是三哥的。”
“他文武都寻常,脑子也不大好使,凭什么做太子?”傅濯枝从他怀中出来,站直了,很认真地建议道,“你比他好。”
七皇子愣了愣,笑着说:“是么。可母后从来只夸三哥。”
“皇后偏爱他,自然只能看见他的好。”傅濯枝拍拍七皇子的肩膀,又问,“你想做太子吗?”
“想。”七皇子说,“是不是做了太子,母后就能夸我了?”
傅濯枝怜悯地看着他,说:“傻子。”
他的目光实在尖锐,七皇子不高兴地走了,叫人立马宣御医来给世子看伤,亲自去见了秦王,替傅濯枝求情免了罚跪,说明儿陛下要召见,鹤宵一瘸一拐的怎么面圣?
出去的时候,七皇子在自己的马车边看见了一只一瘸一拐的猫,正瞧着秦王府高高的墙头。
七皇子顺着看过去,头一次发现秦王府的门墙这么高。
“你是圆子吧?”他在马车前蹲下,伸出手去,可白猫吓坏了,直直往后头躲。
“薛萦。”七皇子叫了随侍的太监,“让人把这猫弄到药堂去,把腿治治,给鹤宵送回……算了,寻个喜欢猫的人家送了吧。”
薛萦说:“殿下,娘娘会知道的。”
“我又没把它带走,这也不行吗?”七皇子说。
薛萦说:“可您为它费心了。”
七殿下的心思只能费在读书骑射上。
薛萦叹了口气,“奴婢叫人把猫带去治了,寻个民巷放着,这是只野猫,吃百家饭也能长大,好不好?”
七皇子收回手,说:“就这么办吧。”
那巷子叫丰柴巷,在南边儿,傅濯枝知道那地界汇聚的都是下九流,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穷苦,可他看见圆子时,它面前摆着一只小碗,里头装满了肉糊。
那天是个下雨天,圆子躲在角落里埋头吃肉,头顶还盖着把叶子伞,瞧着有种局促的温馨。
傅濯枝没带长随,没打伞,只戴了帷帽,躲在另一处角落里,突然,他听见一声闷响,那前头出来个小孩儿,一身粗布短衣,头发扎成小髻,露出一张鸡蛋似的小脸。
“胖啾啾……”小孩凑到角落,伸手摸摸猫脑袋,一边啃手里的野果子,一边和猫说话,“好不好吃呀?别省着,赶明儿我再去河里给你捞。”
傅濯枝看着圆子,灰扑扑的一只小猫,怎么都称不上胖。再看那小孩,他穿的衣服有些小了,许是更小的年纪买的,现下穿着局促,摸猫时袖子往上滑了滑,露出手背上的青紫,傅濯枝对那样的痕迹很熟悉,是被掐出来后的瘀痕。
那么一张白皙的小脸儿,衣服里的一身皮却这么“脏”。
小孩儿话很多,和猫说了明日吃什么,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本旧书,说今日识了什么字,要把猫也教会似的。
“捡粪的小王八,叫你烧水烧水,人又死哪儿去了!”
那门里突然响起一阵怒斥,接着就是一个男人抄着扫把出来,对着巷子就喊:“人呢!干脆死外头别回来了!”
傅濯枝躲在墙角后,听见那小孩儿急急忙忙地喊“阿爹”,扫把声挥了两下,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了。他侧身探出去,看见那小孩一只手捂着屁股,一只手偷摸地擦眼泪,踩针板似的往家里走。
这般不喜欢,生下来做什么呢?傅濯枝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愤怒,他下意识地往外走了一步,蹭掉了墙皮,发出响声。
小孩儿敏锐地转头看过来,露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。
“你找谁呀?”他瓮声瓮气地问。
第42章 忆中人
傅濯枝没回答, 走过去,从钱袋子里取出一片金叶子,说:“拿去买药, 买糖。”
小孩儿看了眼金叶子, 又看了眼给钱的人,警惕地说:“还想拿假/钱蒙我?赶紧走, 不然我喊人来打你这个拐子!”
气势汹汹地放了狠话,小孩儿转身就跑了。进了家门,没两瞬又偷摸探出脑袋来,看见“拐子”还站在那儿虎视眈眈, 吓得把门关上了。
“……”傅濯枝无助地捏着金叶子, 仔细瞧了瞧, “这也不像假的啊?”
再一想,穷人家的小孩儿没见过金叶子金锭子,认不出真假, 这小孩儿约莫是觉得谁会平白无故给自己钱呢,就把他当成拿假/钱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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