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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我佛不渡癫公》40-50(第13/19页)
我愿代为受罚。”
他颤声道:“傅恩身边就这么一个旧人了,还请恩赏。”
“九公子宽心,如海性命尚在,但他擅自逃离幽巷,还在宫内犯禁,已被扣押,至于如何惩处,容后再定。”檀韫说,“我与世子来,是要问陈才人的事,请公子随我到衙门内堂稍坐。马公公,带路。”
马双将一行人带到管事衙门,请檀韫和傅濯枝上坐,傅恩坐在下首,自己则跪地磕头请罪求饶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“根据如海所说,他之所以冒死偷离幽巷,是想找人替陈才人处理身后之事,此事当真否?”檀韫看向傅恩,“九公子?”
“当真。”傅恩干燥的唇瓣开合,“我知道这么做是犯禁,可母亲去了,做儿子的哪能弃尸不顾,便想自己逃出去,是如海怕我出事,趁我在母亲尸身旁磕头,先一步去了。”
檀韫眼神一转,落在马双身上,“既如此,我就要问马公公两件事了。”
马双不敢直视,“监事请问。”
“第一件事,陈才人离世,你是报了没人理,还是根本没报?”檀韫问。
“我……我报了,只是净乐堂那边还没有派人下来,哪想到九公子这般着急,我——”
傅恩红着眼打断,“谁死了娘不着急?请公公慎言!”
见着软和小子敢这般和自己说话,马双下意识就要吼回去,但想到上座有人,立马忍下来了。
傅濯枝把一切看得分明,说:“事关先帝嫔妃,哪怕是幽巷中人,净乐堂也不敢故意耽搁,按照规矩,一个时辰内必会派人过来收尸。马双,你要是再扯谎,我叫人唤了净乐堂的人来,如此你得罪了人家,死后可没人帮你收尸了。”
“……”马双只得认了。
“第二件事,”檀韫说,“如海是如何逃出去的?你们这衙门是摆设不成?”
马双眼神闪躲,嗫嚅道:“回监事的话,这两日是每月烧草药祛湿邪的日子,每日都有御医院的小吏们进出来往,咱们这里本来内宦就不多,也要跟着各处各屋的打扫忙活,因此一时不慎,才将人放出去了。”
檀韫安静一瞬,说:“办事不力,守卫不牢,当罚,提刑何在?”
衙门外两列提灯红曳撒中走出两人。
“将马双拖下去,杖二十,扔去净乐堂,若还能喘气儿,就罚作苦役,若是熬不住,”檀韫垂眼看了眼面如青鬼的马双,“也方便净乐堂就地处置了。”
提刑宦官已经走到马双身后,熟练地锁口噤声,拖了下去。
傅恩看着马双呜咽着,像条狗似的被拖拽出去,咬紧的牙关迟缓地松开了。
“恶奴已处置,净乐堂稍后就会过来接走陈才人。”檀韫朝随行的御前牌子说,“启明,请九公子到西苑的宫殿暂住,派几个细致的人好生伺候,不可怠慢。”
启明俯身应下。
“是、是许我出幽巷了吗?”傅恩不可置信地看着檀韫。
檀韫回视,温声说:“陛下做皇子时行七,比九公子不过大了三岁,因此对于宫中往事也不知情。此事一出,陛下知道了公子的存在,自然不能再让公子住在幽巷。”
“……”傅恩屈膝跪地,磕头道,“叩谢陛下……隆恩!”
“公子请起。”檀韫起身说,“还请公子先好好休息两日,待此事查明,我再来见公子。”
傅恩起身,对檀韫和傅濯枝点头,等两人先行离开了。
启明这时上前行礼,说:“奴婢是御前牌子,贱名启明,公子请随奴婢来。”
傅恩不太适应被人这般尊敬对待,也知晓御前牌子是在御前承奉的人,在内宦中也是万里挑一的拔尖儿,颇为拘谨地点了下头,说:“多谢公公。”
“奉命办事,何谈谢字?”启明侧身弓腰,“公子,请。”
傅恩连忙跟上。
启明将人领进西苑的澄明殿,对来侍奉的宫人叮嘱一番,便向傅恩行礼告退了。
傅恩坐在软榻上,被柔软的垫子和明亮的烛火烘得暖洋洋的,僵硬的手脚逐渐有了温度。两个内宦端着热水盆来请他净手,他不太适应人伺候,缓慢地洗手擦净,叫住其中一名内宦,“我有一事想问,不知可否?”
内宦俯身说:“公子请问。”
“秦王世子我是知道的,但那位监事……我见识少,不知那座衙门有这么个职位,还请公公告知我,免得我不慎得罪了贵人。”傅恩不好意思地说。
“公子不常在外面行走,不知道是正常的。”内宦说,“宫中只有一位监事,便是姓‘檀’,是随了先帝爷身旁那位司礼监檀掌印的姓,在檀宗主膝下行七,从前是潜邸伴读,如今是正四品的御前太监。而监事一职,是陛下特意为檀监事所设,令监事从旁辖管缉事厂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傅恩安静了一小会儿才出声,“当真是内廷数一数二的人物了,难怪年纪轻轻,气质不凡。”
内宦说:“是呢。檀监事是内书堂出身,又在陛下跟前儿伴读多年,气质风华非常人能比。”
的确非常,与天潢贵胄的傅世子站在一起,虽一放一收,却丝毫不让。
还有那傅世子,傅恩心中不明,只觉得方才在幽巷中,傅世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明,但绝无善意。
第48章 惊噩耗
“翠公公, 马双已经招了。”
缉事厂内署衙门的番子呈上供状,翠尾伸手接过,看过后说:“果真是被收买的, 监事料事如神。马双如何了?”
“昨夜我们暗自去净乐堂提审过后, 还是将人安置在原处,派了人暗中盯着, 一切如常。”番子说。
“做得对。且记住,若有人暗中对他有所动作,定要注意探查。”翠尾嘱咐两句,转身回了莲台。
不一会儿, 是观回来了。翠尾给他倒了杯茶, 问:“查得如何?”
“御医院、缉事厂的大夫和两位仵作一同验过尸身, 确认陈才人是死于头疾。”是观说罢将茶灌进肚子里。
“王瑞做了这么久的巡街长随,不会不知道规矩,擒住如海也该拖回衙门惩戒, 没有在宫道上动手的规矩。”翠尾眯眼,“他这是欲擒故纵。”
是观拉出凳子在他面前坐下, 说:“王瑞想放九皇……公子出来?会不会和何百载有关?”
“虽说王瑞是何百载的人, 但若说此事是何百载授意, 我倒觉得不太可能。”翠尾思忖道,“毕竟放出九公子于他有什么好处?”
“会不会……”是观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,小声说,“该不会是要另择主子吧?”
“司礼监是天子的内廷衙门,只有天子一位主子,你是说他想造反?”翠尾蹙眉道, “何百载虽不安分,但没有这么蠢吧?虽说陛下在位时间还不久, 但内廷有小爷和戴公公,外廷有宋阁老等,北境与南疆都是忠心耿耿,他凭什么反?”
“哥,我就随便一说,你也随便一听。我觉得有些时候越大的事情,他做起来虽难,但想起来却简单。比如造反这件事,”是观压着嗓子说,“它不一定要大动干戈,只要陛下……陛下那什么了,不就只能另择新主了吗?”
翠尾攥紧茶杯,眉眼微沉。
“悔不该答应!”何百载将茶杯掼到桌上,负手在原地转圈。
随堂太监刘秧说:“干爹,王瑞是巡街长随,他阻拦如海是尽职尽责啊,最多说他犯了规矩,查不到咱们头上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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