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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他悔了》18、第十八章(第2/2页)
到李见素这边来问诊。
这其中就有那日喊着头痛的妇人。
这次看到李见素,她不好意思地耷拉着眼皮,“那日你与净玄道长说得话相似,我回去后就按照你们说得去做,晚上倒是能睡着了,可白日里醒来,头还是疼啊。”
李见素道:“恐怕得施针,你可还愿意?”
妇人点了点头。
李见素让采苓合了门窗,又拉上帘子,妇人以为是要扎在头顶,得知要扎在心口处,吓得又想打退堂鼓,可瞧着李见素动作娴熟,整个人都有着一股淡定平静的气质,她干脆一咬牙,闭着眼不再理会。
等她再度睁眼时,才发现不知不觉中,李见素已经在她身上插了许多针,这些针看着可怕,却一点也不痛。
妇人松了口气,只片刻功夫,她便觉得头不痛了,且心口也不再发紧。
“神医!这是神医呐!”妇人离开的时候,对着外面的人不住夸赞。
有几个和她相熟的,听了她这番话,赶忙就跑来排队。
从质疑到信任,李见素用了将近一月的时间。
在看过诸多病患之后,她心中有一人还是放心不下,终于,又是在她打算回城之前,那个她心中牵挂的人来寻她了。
烟罗走进屋,坐在椅子上,搁着帷帽看向李见素。
“小腹可还在痛?”李见素轻声询问。
烟罗摇摇头。
“那疹子可退下了?”李见素又问。
烟罗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觉出她今日情绪低落,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,李见素不好去问,便从药箱中拿出药膏,推到她面前,“你肤色浅白,容易留下印记,涂抹这个可以祛除。”
烟罗还是没有说话,只用力掐着掌心,看向面前药瓶。
见她没有去接,李见素便解释道:“这药中加了珍珠粉与山栀子,还有一些桂花,你每日早晚各涂一次,按至吸收后,只会留下花香,没有其他异味的。”
似是怕她不信,李见素打开药瓶,又递到她面前,“你试试看。”
烟罗红着眼尾,手指微颤地接过药膏,她用指尖轻点了一些,缓缓涂抹在手背上,全如李见素所说,这个药她可以用,用完后不会让她受妈妈任何责骂,也不会让客人心有疑虑……
烟罗深吸一口气,将药膏放回桌上。
她今日早早便来了,她没有上前,便又是躲在暗处去看李见素,就像一个做坏事的人,害怕自己受良心的谴责,所以一定要给自己寻个借口。
可她看到的李见素,极具耐心,心善温和,医术高绝……她越看,内心越觉得愧疚。
“谢谢你,方士。”这是烟罗今日与李见素说得第一句话,也是最后一句话。
见她尾音似是带着颤抖,李见素又耐下心温道:“是哪里还不舒服吗?”
这声温柔的询问,让烟罗久忍的眼泪瞬间决堤,她没有拿药膏,也没有与李见素道别,而是直接起身,提着裙摆小跑而出。
李见素看着她仓皇而出的身影,又望向桌上的药膏,最后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寒衣节的前一日,李湛终是回到了王府。
两人已经将近二十多日未曾见面。
人前,李湛举手投足还是那般温润俊雅,李见素也还是淡然平静。
至于人后,李见素没有看到,因李湛一直在书房,或是带着王佑外出不见人影,等他入夜回府后,她已早早躺在贵妃榻上。
她合着眼,背对外面。
听见脚步声朝寝屋走去,快至门槛处,却又停了下来,随后朝她走来,李见素眼睫微颤,在快至她身后的地方,脚步声终是停下。
“明日与我出去走走。”李湛道。
寒衣节不论大小官员,皆要休沐七日,这几日的长安街道最是热闹。
如果是之前的李见素,约摸听到这句话后,心中会喜悦,可现在的李见素却没有半分欢喜,因她知道,正如长公主所说的那样,是好是坏,皆是演给外人看的。
李湛久不回府,坊间自然会有传言,所以他此番回来,便是想利用这个机会,再演给外人看。
李见素合上眼,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翌日醒来,李湛又是没了影踪,直到将近酉时,他才回来。
他今日头戴白玉发冠,一身紫衣,与鹅黄长裙的她极为相称,两人在街上并肩而行,引得众人频频侧目。
他想去牵她的手,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,她掩唇轻咳,躲了过去。
他搓了搓扳指,没有再向她伸手,她的手也自然而然地交叠在腰间,端庄又贵气。
路过平康坊时,李见素脚步微顿,她又想起了那个戴着帷帽的女子。
她不知道她叫什么,也不知她在何处生活,只从她诉说病情的只言片语中,能够猜出,她应是在这坊中。
阿翁曾经给这样的女子治过病,他与她说,旁人瞧不起她们,可她们又做错了什么,若能选择,她们也想生在皇城。
就如她自己,若不是阿翁捡到了她,她那日可能会被冻死,也可能被旁人捡去,可若是捡她之人将她卖入烟花之地,她与那寻她看病的女子,又有何不同?
见她忽然顿住脚步,李湛也跟着停下,顺着她目光朝里面看去。
街道两旁灯火璀璨,歌声不绝,酒香与脂粉味融合在一起,随着风充斥在整座坊内。
“啊——”
一声女子尖利的叫喊,周遭的一切仿若瞬间凝结。
拥挤的人群顷刻弹开,让出一片空地,一位女子身着罗衣,伏地不起,口中是汩汩而出的鲜血。
“藏香阁有人坠楼啦!”
不知又是何人的一声叫喊,划破了这份凝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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