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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钢笔文学www.jiugangbi.com提供的《他悔了》20-30(第11/21页)
”李见素说着,也不再看他,坐回椅子上,拿起一本书,“我方才便说了,日后你我互不打扰,也免得你看到我就心中生厌。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这三个字出口的瞬间,两人皆是一愣。
李见素又抬起眼,回头看向他,“这番话还是世子掐着我脖颈时,亲口对我说得,世子忘了吗?”
便是他忘了,她也不会忘。
那晚整座长安狂风骤雨,电闪雷鸣,她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,眼前出现的不仅是过世的阿翁,还有那个曾经说要护她娶她的少年。
他们不会再护着她了,他们从她的世界中离开了。
她的阿翁,还有她的阿湛阿兄,再也不会出现了……
李深只是李深,他不再是那位远远望见她,便笑着朝她招手,不顾一切朝她跑来的阿湛阿兄了。
李见素回过头,打开医书,一滴眼泪从颊边滑落,她抬手去别额前发丝时,不留痕迹地将那滴眼泪拂去。
身后半晌无声,片刻后,李深轻道:“下月便是太后生辰日。”
李见素终于明白李深为何今日要来,原是想让她到时候去宫中赴宴,陪他一道演戏。
“说我染了风寒,不便外出,你带着贺礼去便是,皇祖母应当不会追究。”李见素道。
李深心平气和与她解释道:“今日我入宫,今上还与我提及此事,为了以身作则,勤俭治国,从前生辰日只是家宴,而今年是太后八十大寿,不只是京中皇室会赴宴,多地藩王也会派子嗣前来贺寿,连远嫁的公主,也会借此机会回京探望,你是唐阳公主,本就身在长安,如何能不去?”
“可以不去的。”李见素还在坚持,“我同你直说了,郑太后她不喜欢我。”
“你在宫中六年,应当知道宫中规矩,这不是太后喜不喜欢你的事,这是礼数。”李深也还不死心,要继续劝她。
李见素从前不愿和李深说郑盘的事,便是怕他多疑,可如今她不必怕了,索性就直接道:“你不知道当中缘由,那郑盘曾要求娶我,被我拒绝之后,便怨恨在心,同郑太后说了许多我的不是,郑太后便一直不喜欢我,如今郑盘远去流放,郑太后寿辰郑盘不能来,我却去了,岂不是给郑太后添堵吗?”
提起郑盘,李深才反应过来,还没有人同李见素说过此事,“郑盘死了。”
李见素顿时愣住,许久后才缓缓回头,看向李深,“不、不是说是流放吗?”
“他从前作威作福,惹了不少仇家,不知是何人下了手,在驿站将他杀了,听闻他死前受尽折磨,手脚具断,后又从窗台被人推下,不知是坠亡,还是因为夜深,又逢雷雨而无人知晓,活活熬死了。”李深说时,语气平静,神情也毫无异样。
“真、真的吗?”李见素似是还不敢信,因为在她眼中,郑盘那般权势贵胄的子弟,不管做了多少恶事,哪怕是他杀了烟罗,也能逃脱罪责,可如今听到李深口中这番话,她整个人都有些怔懵,生怕李深是在哄她。
“自然是,京兆府尹与我相识,那驿站就在他的管辖范围内,卷宗我都曾翻阅过,我所言一字一句,上面皆有记载。”李深说得笃定。
李见素还在怔懵,可那眼角的泪水,却再也止不住,一颗一颗划过脸颊,落在衣袖上。
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,她似乎看到了那个羞赧又紧张的女子,含着泪,对她说,“救救我,方士。”
看到哭成泪人的李见素,李深心里也跟着难受,他拿出帕子,慢慢上前,蹲在她身旁,看着满面是泪的她,温声道:“阿素,日后若是有人在欺负你,不论是谁,你都可以与我说的……”
第25章 第二十五章
采苓提着食盒来到屋外,见窗户关了,以为李见素写累了在休息,便按照以往两人相处时那般,也没有顾及什么礼数,直接推门而入。
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李濬蹲在李见素腿边,手中拿着帕子,那神情神情又温柔,抬眼正望着李见素,而李见素满面泪痕,一副痛心模样。
采苓当即愣住,而听到声响的那两个人,也自是愣了一瞬后,齐齐抬眼看过来。
“出去。”李濬蹙眉低斥。
采苓缩了下脖子,赶忙朝后退,可只退了一步,她猛然回神,停了脚步,又朝李见素看去,李见素此时满脸是泪,莫不是被李濬欺负了?
采苓之前便和李见素说过,若李濬还敢欺负她,她绝对不能就此作罢。想到这一点,采苓紧了紧握食盒的手,用眼神询问李见素,可要她留下?
李见素用力吸了吸泛红的鼻子,朝采苓摇了摇头,无声地做了个口型:无事。
采苓松了口气,却还是有些不放心,她退到屋外,没敢离开。
“她倒是个忠心的。”李濬说着,将手中帕子递给李见素。
李见素却没有接,她摸了一下腰侧,发现帕子没在身上系,索性别过脸去,直接用袖子在脸上拭泪。
李濬去递帕子的手,在空中悬了片刻,最终还是收了回来,他似是轻叹了一声,缓缓起身,“阿素,我知你与我置气,不愿回去,可如今已经入冬,山间寒冷,庄子没有地龙,你便是再怨我,也不该与自己身体过意不去。”
“世子不要劝了,我意已决。”李见素吸了吸鼻子,声音有些发囔。
李濬没想到她会这般倔,简直油盐不进,郑太后寿辰可以不去,自己的身子可以不管,到底还能用什么法子让她回去。
倒还真有一个理由。
李濬握了握拳,深吸一口气道:“今日我入宫面圣,离开时被太子邀去了东宫。”
果然,她听到太子二字,拭泪的动作便立即停住,还回过头,抬眼朝他看来。
李濬心中冷嗤,继续道:“太子说,张贵妃许久未见你,甚是想念,郑太后生辰那日,望你早些入宫,去见见张贵妃。”
李见素那双蒙着薄雾的泪眸,眼看着明亮起来了,她微微蹙眉,沉吟片刻后,终是松了口,“的确,好久都未见他们了……”
他们?
李濬拳头握得更紧。
他明明只说了张贵妃,怎从她口中,就成了他们?
莫不是多了李深?
“你想他了?”李濬知道明明好不容易让她松了口,不该再多说什么,可偏偏他咽不下这口气,那心口堵得实在难受,便没忍住脱口而出,出口的瞬间他就有些后悔了。
尤其是看到李见素朝他点头的那一刻,李濬觉得心口仿佛要炸开了。
“嗯。”李见素长出一口气,方才的伤感也终是平复下来,“阿兄当初病重,阿娘哀伤至极,日不能寐,便落了头痛的毛病,一到冬日便会犯。”
李见素在皇宫时,会帮张贵妃施针,也会调香给她,再加上太子日渐康复,张贵妃头痛的毛病便也缓和许多,不知今年她出了宫,张贵妃可会又犯头疾。
显然,李见素以为李濬问的是张贵妃,却不知他方才问的是李深。
“那太子呢?”李濬还不死心,非要追问到底。
李见素道:“阿兄冬日胃口会不好,有时候还会犯咳疾,还有……”
还有他的腿脚,不知这两月有没有练习走路,若是练了,可否已经能自行站立?
后面的话李见素不便说出口,只是心里想了想。
落在李濬眼中,便是她吞吞吐吐,有话不敢明说。
“为何不说了?”李濬继续追问,“有什么是我不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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